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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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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花園的艷遇”事件就此告一段落,陳齊在臨走前還拍了拍胸脯,說是陶瑾植欠了自己一起人情,這次的鍋自己一人攬下了,陶瑾植若是想要還自己這個人情,就好好地在喬府混下去。陶瑾植是這麽回答的:“那我幹脆還是不還你這人情了,就這樣欠著吧。”嗯,狗急了會跳墻,瑾植急了臉皮會變厚,更何況這些鶯鶯燕燕本就不是他招惹來的。

陳齊也不是好惹的啊,就只能隨意打了個哈哈,走了,似乎沒有聽見陶瑾植發自內心的拒絕。

不得已,皇命不得有抗,陶瑾植第二天就打包好行李,和父母親告了別,就一人來到了洺城,當然,還帶了陳齊特意為他挑的女裝。

在店小二的帶領下,陶瑾植身著男裝的進了客房,隨後,從房內出來的,竟是一個絕色美人。艷麗的鵝黃色將均勻窈窕的身姿展露的淋漓盡致,又長又順的青絲如瀑布般懸掛至腰間,忘了說,頭上別的琉璃發簪都是陳齊特別托人從西域帶來的上好貢品,專門給陶瑾植快馬加鞭送來的。

待陶瑾植緩緩從廂房內出來,首先是店小二,一臉懵逼,仿佛不記得自己帶過這般貌美的女子進來過自家客棧。陶瑾植看見小二緊緊盯著自己,怕暴露了什麽,只好衣袖半遮面,微微一笑以示禮貌,果然,很管用,小二醉了,傻傻的在一旁笑著。

接下來就不用說了,這洺城的街上可是人山人海,可是唯獨給陶瑾植讓出了一條道,不為了什麽,方便自己觀賞也不會擋到了他人觀賞。還好陶瑾植已經習以為常,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只是人稍稍多了點。就這樣,這條專門為他開辟的道路一直延伸到了喬府門外。

喬府今日可是熱鬧極了,因為人們聽聞喬大老爺專為小姐招陪讀的傭人,雖說只是一個小小傭人,可是喬大老爺出手闊綽啊,幹這麽一兩年的,都可以給自個兒買那麽個一、半畝田,在幹下去,都可以成土豪咯。

喬府管家莫老爺子招呼完裏邊的人,好不容易出來喘口氣,就看見了被人群團團簇擁著的陶瑾植,而陶瑾植此時也正在望著府內出了神。

“請問這位姑娘,你是?”莫管家先開了口問道。

“噢,我是來面試前大小姐的陪讀傭人的。”陶瑾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道。

莫管家不得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陶瑾植一番,講話得體,長得確實也是標致,只是這嗓音是有點啞,不是那麽動聽,就連身材,也是偏壯了點,不過,總體還是很讓人眼前一亮的,尤其是那張臉,簡直就是紅顏禍水的再現啊。

“那請隨我來。”莫管家府內伸手,邀陶瑾植前往。

莫管家還是識貨的,知道這姑娘不是一般人,所以就省去了各種初試之類的,直接將人領到了老爺、小姐面前。

陶瑾植一路上到處打量著喬府裏裏外外,果然只能一個字概括——“豪”!九曲十八彎的庭院,就連府內的花園估計和禦花園沒什麽兩樣,可能比禦花園還要別致許多,在瞧瞧那飛檐,上邊可是金雕啊金雕,嘖嘖嘖,果然是富可敵國的洺城第一首富。

“就是這兒了,待會兒見了老爺小姐要行禮,你可是第一個面試的人,他們可能問的會比較繁瑣,你只管回答就是了。”莫管家在門前苦口婆心的交代了許多,陶瑾植只是覺著這個老爺爺挺和藹的,不過自己拿下這個陪讀之位是勢在必得的!

謝別了莫管家之後,陶瑾植便進了大堂內。喬老爺正坐在高位上逗鳥,放眼望去,並不見喬越的身影,陶瑾植不由有些失落,畢竟在這偌大的府內,自己只認識她一個人啊。

回過神,發現喬老爺正仔細端詳著自己,陶瑾植趕緊來了個自我介紹,“小女名叫小桃,家在距離洺城不遠處的一個村莊,打小讀過一些書籍,也算是頗有文化,”擡眼看了看喬大老爺的臉色,額,還好,還是那副模樣,陶瑾植頓了頓,只能接著說,“也有習過武,最擅長的也就是武術了。”

“依小桃姑娘這麽說,看來也是多才多藝的女子一個,不如,跳一小段舞給老夫瞧瞧如何?”喬老爺終於開口了,結果,一開口就讓陶瑾植楞住了。

跳……跳舞?不是吧?!要他陶瑾植揮槍舞劍還好說,哪怕上戰場都是不說二句的,可是這種女孩子家家楊柳折腰的姿態,真心辦不到啊……

“爹!您是給女兒招書童還是給自己招舞姬的啊,我說這洺城也不缺什麽數一數二的舞姬啊,您這樣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一臉窘態的陶瑾植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女聲,一聽就是很大小姐的語氣,陶瑾植不用回頭都知道,肯定就是喬越了。

“誒喲,我的寶貝女兒啊,你瞧你再說什麽啊,爹這不就是替你把把關麽?來來來,你來坐這兒。”這個喬老爺果真是把貴千金捧在手心裏呵護大的,剛剛的一臉寂靜瞬間一瞧見喬越就樂到臉上出現了好幾道褶子。

“莫管家說了,這個姑娘看著就是極好的。女兒也是莫管家一路看大的,女兒相信他的眼光,我只是順路過來給你瞧瞧我在咱家後花園捉到的金絲雀!”喬越直接掠過陶瑾植身邊,連看都沒看他的正臉,一門心思全在自己手掌心中護著的那只費了自己九牛二虎之力才捉到的金絲雀。

想必此時喬老爺心中是奔潰的,這是自己前幾日才剛剛從籠中放出來的寶貝啊,只是想讓它出來透透氣,幾日後它也會自己乖乖歸巢的。先不說別的,這一只金絲雀都可以買下洺城中最有名的酒樓了,結果如今躺在喬越手中的金絲雀羽毛一團糟,就連精神都是萎靡不振的,可想而知喬越是挺努力想要抓到它的。

看著與自己擦身而過的喬越,陶瑾植這次可是有機會能近距離看清她的模樣了。一如初次見面,一點富貴家大小姐的模樣都沒有:頭上的發髻想必是因為抓鳥而無心顧及,已經自己歪歪斜斜的倒向一邊,臉龐上還有一抹灰,就連那件價格不菲的衣裙也是被蹂躪得……陶瑾植此時心中感慨萬千,卻又不自覺的將眼光再次放回在喬越的臉上。說來也是奇怪,為什麽她長得不似阿梨姑娘般千嬌百媚,也不及自己的姿色,但是卻覺得她在自己看來就好似揚州三月的煙花,“砰砰砰”地就一下兩下的在自己心中綻放,莫非這就是有錢人家才有的獨特氣質?

“小桃,你也來看看啊,你要是喜歡,我就把鳥兒送給你。”喬越便低著頭輕輕地撫摸著一臉痛苦的金絲鳥,一邊柔聲問道。

她不知,陶瑾植的思緒早就在見到她之後飛到五湖四海以外去了。

“小桃?”喬越見無人回答自己,便停下了手中的活,把鳥一把往喬老爺的手中放,走到陶瑾植面前。

結果,一靠近,四目一向對,喬越的思緒也要不安分的到處飛了。

怎麽會……會有這麽好看的女子,不,“好看”已經無法形容了,看來自幼書中讀到的“傾城傾國”並非誇張啊,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這般姿色,一點兒都不誇張。哪怕只是這樣看著自己,什麽都不說,自己的心中竟莫名的蕩起了層層漣漪,好……好奇妙啊。

長得這麽好看一定受到不少公子哥的愛慕吧?那為什麽還來當自己的陪讀?看來原因只有一個——她過得並不是很少,這種感覺自己最清楚不過了,因為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去私塾讀書的時候,裏邊的小孩子都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沒一個人願意和她玩,完全地孤立自己,所以從小就是一個人,沒有什麽朋友,後來長大了,身邊又突然多了很多人為著自己團團轉,自己很清楚,為的不過是自己那“喬府大千金”的身份。如今遇見小桃,真的就是心心相惜啊。

“爹!就把小桃留下吧!女兒願意即日就去檀山書院讀書!”喬越果斷回過頭沖喬老爺吼了一聲。

這一聲,可算是把陶瑾植的吼得那叫一個清醒。

就,就這樣?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輕易地潛入喬府了,而且,喬越什麽時候走到自己跟前來了?還有,這是什麽眼神,幹嘛要這樣看著自己?

喬越一臉滿意的看著陶瑾植,還等“她”給自己一個感激的眼神,可是這麽看來,好像小桃已經激動到不能言語了。哎,沒辦法,自己就是這麽善良,與生俱來的。

“好!好!好!來人啊,楞著做什麽?趕緊給小姐和小桃姑娘收拾行李啊!快去!快快快!”喬老爺那叫一個喜出望外,自然是一點都不掩飾的表現出來,自己盼了多時,總算是把這個大小姐哄去深林子裏讀書了,自己也能清凈一段時間了,再看了一眼金絲雀,安慰地拍了拍它。

“放心吧,我們都可以緩一緩了。”

就這樣,喬府上下一派喜洋洋,仿佛是要嫁小姐了,就連送小姐的馬車,老爺都吩咐一定是大紅色,不為什麽,他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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